高僧真可与赵邦清

王立明

在明代佛教史上，有4位最负盛名、影响深广和和尚，被誉为“四大高僧”，真可即为其中之一。真可字达观，号紫柏老人，生于嘉靖二十二年（1543年）。他自称一生“未踞华座、竖槌拂，然足迹所至半天下”（《紫柏老人集·德清序》）。他是关心时政的和尚，人们将其与同时代的大思想家李贽（号卓吾，《焚书》《续焚书》作者，1602年被迫害致死）合称为“二大教主”。

赵邦清，字仲一，号乾所，生于嘉靖三十七年（1588年），明真宁（今正宁）县人。万历二十二年（1592年）中进士，先后授官山东滕县知县、吏部文选司主事、吏部稽勋司郎中。一生刚正不阿，疾恶如仇，万历三十年（1602年）六月因弹劾权贵，触怒当朝，被削官为民21年，天启二年（1622年），方被起复为贵州遵义道监军参议，未几病逝，享年64岁，后世尊称其为“一代廉吏”。有《游艺海纳集》、《神柏记》等传世。今正宁永和镇罗川村（正宁古县治）竖立的三座赵氏石牌坊（清官坊、天官坊、恩宠坊），即明朝廷为赵邦清及他的两个母亲所立。原为甘肃省文物保护单位，2006年5月被国务院公布为第六批全国文物保护单位。

明万历时代，皇帝昏朽，奸佞当朝，万历皇帝令太监到处设矿监征税，太监、奸民、官吏相互勾结，率役捕人，奸污妇女，无恶不作，正直之士率被迫害。万历朝被人称为明王朝最为黑暗的时期，明王朝的破灭即因于此。

出于共同的政治信仰和对现实的强烈不端，紫柏老人和时任吏部稽勋司郎中的赵邦清，由时任礼部主事的大戏剧家汤显祖介绍结识，交往密切，时有诗文酬答。汤显祖为赵邦清所作《滕赵仲一生祠记序》载：紫柏老人要去长安，汤显祖止之曰：“公之精神才力体貌，固不可以之长安矣。”紫柏老人笑答：“第求有威智人，可与言天下事者。”汤显祖说：“若此必赵君（赵邦清）可。”紫柏老人深受赵邦清“口直心真无偷心”，赠其道号曰“直心”。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前后，汤显祖还作诗《奉寄赵仲一真宁并问达师》，表达对挚友赵邦清、达观禅师的遥想之情。也说明了紫柏老人和赵邦清的交谊之深。《紫柏老人集》卷二十四有致赵邦清信7封，足见两人之情笃。

真可不单对方历代封建王朝奉为意识形态圭臬的正统的朱熹理学进行了猛烈的批判，还对万历朝的现实政治予以抨击，声言“矿税不止，则我救世一大负”，并进京作政治性的活动，呈现出挺身而出、为民请命的昂然姿态。这为封建统治者所难容忍。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京城流传《续忧危闳义》揭贴，涉及太子废立这个敏感的“国本”问题，影射到万历帝庞幸的郑贵妃及郑贵妃之子、福王朱常洵，后酿成晚明史上有名的“妖书案”。当时流言说该书作者是真可，弟子们劝真可入山隐避，但他迟迟不肯离去。万历下令追查，真可被逮捕入狱。《东厂辑访妖书底簿》里记录着他被东厂太监跟踪与审讯的记录。在狱中，真可历尽酷刑，当年愤死狱中。享年61岁。死后还暴尸6日，终葬于慈慧寺旁。

真可之死，其真实原因是真可和尚憎恨太监所为。因而被诬罹难。这位高僧，留下了很多佛学著作，如《紫柏老人集》（15卷）、《紫柏语录》（1卷）等影响后世，《明史·艺文志》均收录。